我們愛Tequila,不僅因為它烈,更因為在它激烈的背后,有一條誘惑纏綿熱烈的小舌頭,始終能勾到你的魂。
“龍舌蘭”絕對是洋酒名翻譯的靈光之作。
雖然我每次站在吧臺前依舊習慣用英文ORDER,“半打Tequila,謝謝。”但在內(nèi)心深處,卻早有一條綴了三個中文字的小小的舌頭在蠢蠢欲動。那是龍舌蘭的舌頭,是暗赤紅的墨西哥誘惑。
大下午在小酒館里邊喝Tequila邊和BARTENDER閑聊這種事聽上去充滿時空錯亂感。
話題集中在Tequila的無限可能上,用“Tequila+正山小種+紅艷辛辣小鳥椒”調配,以煙熏的茶香、火辣的椒香配酒香的新方式或許值得一試,雖然,我手里依舊只得純酒一杯。
彼時,窗外光線通透,路邊菜攤雞販雜貨車烘山芋檔一個不落地宣告著正常的市井生活節(jié)奏,而吧臺周圍光影交迭,檸檬汁滴到桌子上,在想象里綻開“呲——”一聲,仿佛正打算用自己的體溫把撒落的鹽?;_。
如果再多喝幾杯,大概我就可以用游離的方式來觀察這樣的場景了。室內(nèi)室外的風光混到一起,倒是很有點墨西哥式魔幻現(xiàn)實主義的味道。要知道,早在公元三世紀,祭祀們就相信飲用龍舌蘭汁經(jīng)過發(fā)酵之后制造出來Pulque酒,可以幫助與神明進行溝通?,F(xiàn)在想想,那大概無非是喝多了之后的幻象。畢竟,Tequila作為世界六大烈酒之一,向來就是以迅速暴烈著稱。
其實我本來并沒有打算在明媚午后就這樣ORDER SHOTS。我不過是對如Margarita或Tequila Sunrise這種基本款的COCKTAIL心懷厭倦而已。純飲雖無甚新意,卻充滿了一種果斷干脆。是烈酒中“暴力美學”的代表。右手一杯純酒,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一片檸檬,在虎口根部撒一點海鹽,既而用舌將鹽舔盡,再仰頭將酒一口喝下,并立即咀嚼檸檬片。這種早已約定俗成的Tequila飲用方式,被稱為“舔鹽”。據(jù)說,鹽的咸、檸檬的酸加上酒的熱辣微澀混合后,能產(chǎn)生一種極協(xié)調的滋味。在某些地區(qū),人們不是將鹽灑在虎口處舔食,而是灑在桌子上,像吸可卡因般用鼻子吸入,想來應是更為大膽激烈的方式。
說實話,如今喝Tequila上癮的人,恐怕沒多少是為追求那種不著邊際的“和諧滋味”,更多的,我們是沉湎于那個灑鹽、舔食、仰頭、嚼檸檬的利落快感。充滿著決然豪邁的情懷,仿佛可以在那一刻放棄全世界。
在印地安人的部落里直到今日還有這樣的傳說:天上的神以雷電打中生長在山坡上的龍舌蘭,從而創(chuàng)造出龍舌蘭酒。雖然這說法并沒多少根據(jù),但卻為這植物奠定了電光火石的力道與特性。
又,如果說Tequila COCKTAIL是一部《恰似水之于巧克力》,那么,Tequila SHOTS就是一部《殺人三部曲》。同樣是墨西哥式的熱帶風情、同樣帶著各種交織著欲望的性感與愛恨情仇、同樣有感官味蕾的打開與豐盛的情色體驗,但前者只是黑巧克力的濃稠香甜,后者卻是亡命徒的苦澀承諾。Antonio Banderas在電影里是否有獨飲Tequila的片段早已不那么重要,因為他那性感的雞心下巴和憂郁熱辣的眼神,早已成為這種墨西哥國酒的最好詮釋。
我們愛他,不因為他是偉大萬能的救世佐羅,而因為他是那個逃亡天涯的吉他手。正如我們愛Tequila,不僅因為它烈,更因為在它激烈的背后,有一條誘惑纏綿熱烈的小舌頭,始終能勾到你的魂。(文/唐七)